DeepCosmo

一个贫农。

Slow Burn

接十九年后,尽量还原,致敬原作,很多臆想

写的肥肠开心,希望食用愉快

hp小白一只,有OOC和狗血请多多调教

以老夫的德哈力,预计七发完结



阿不思坐在最后一节车厢里,只有这里空荡荡的。火车发动了,他把脸贴在玻璃上,和站台逐渐远去的父母挥手。哈利嘴形似乎在说“祝你好运。”

直到看不见站台的影子,阿不思才提心吊胆的坐回来。罗丝继承了赫敏的洞察力和睿智,她对阿不思说:“你很紧张,要来点茶吗?”

“谢谢。”他用莉莉的绿眸子看着棕红色蓬发的小女巫,罗丝成功用悬浮咒把行李箱内的茶水袋翻了出来。“我妈妈教我的,她说她入学的时候已经背下两本教科书了——我猜我能赶上她,对吧?”

阿不思含混的应了一声,他仍旧紧张,胃袋随着罗丝搅拌的动作不安的抽动着。突然,连接前一辆车厢的门被打开了,门口站着三个男孩。

历史总是按着惊人的相似横冲直撞,十九年前,他们的父辈就是在这里正式交锋。

为首的男孩苍白,瘦削,尖下巴,一头淡金色的头发整整齐齐的梳向脑后,另两个则人高马大,一边一个跟在他后面。罗丝从父亲那里听过很多马尔福家的坏话,她警惕的盯着他们:“嘿,你们想做什么?”

或许唯一的不同就是,斯科皮脸上没有带着父亲当初那种盛气凌人、兴致盎然的目光,但自傲的因子仍能从细节看出来。他绕过罗丝,踱到茫然的阿不思面前,音调不自觉的拉长。

“我父亲说—上车后,给波特家的人打招呼。绿眼睛,黑头发,或许还有眼镜——“斯科皮带着淡漠的目光打量他,阿不思感觉自己要被盯穿了。“这是哥布林,克拉克,我是斯科皮。斯科皮·马尔福。”

罗丝十分气愤的跳到无视她的斯科皮前,回头对阿不思叫道:“别理马尔福家的人!我爸爸说他们都是目中无人的混蛋!”

“哦,”斯科皮挑起一根眉毛,“看来你的父母有能力把你喂的充满活力,韦斯莱。”两个大块头在斯科皮身后咯咯笑出声,罗丝涨红了脸,拉起阿不思,恶狠狠的说:“我看我们需要到一节没被污染的车厢!”

阿不思慌张的瞥了一眼斯科皮,他冷淡的灰眼睛没有丝毫松动。罗丝捏着阿不思的手怒气冲冲的寻找詹姆。

-

从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回来的路上,金妮、罗恩、赫敏并肩走在前面。莉莉和雨果前一秒不能入学的悲伤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两个小孩用食指假扮魔杖,四处奔跑打闹着,哈利不得不跟着他们的脚步,免得大家被人潮冲散。

“神锋无影!”莉莉尖声叫着,手臂冲雨果的方向剧烈挥舞。雨果拧着眉头跑来跑去,好像那些咒语真的落在他的脚下。

行人们尽量为两位孩子的“战斗”绕开道路。

“除你武器!”雨果一面扭头奔跑,一面指头飞快抖动,哈利笑着在后面追赶,雨果四处投放咒语,随着莉莉的魔咒灵巧闪避,然后——莉莉和她的父亲看着雨果一头撞在一袭黑衣上。

一双有力的手把雨果从地上提起来,雨果跟着脑袋上的疼痛嚎啕大哭,因为他不巧撞上了一颗雕满细小花纹的银扣,罗恩和赫敏匆忙赶来,罗恩看到的是自己可怜的儿子皱巴巴、脏兮兮的站在一边,另一边罪魁祸首的脸上勉强有一丝自责,带着绿宝石指环的手搭在雨果脑袋上,以示歉意。

“马尔福!放开我儿子!”

德拉科没有和他的太太一起。雨果还在哭,哈利冲过去把他抱起来。德拉科的目光滑过两个韦斯莱和一个格兰杰,最后落到抱着雨果的哈利身上。

罗恩叫道:“你们看!马尔福还用那眼神看哈利!”赫敏无奈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她是否该夸罗恩观察敏锐?梅林在上,他们是敌对了七年的死对头,没有人能和哈利分享来自马尔福的同样的眼神。

马尔福千方百计的挑衅,哗众取宠,出风头,像太妃糖似的黏在哈利背后,那些尖刻的讽刺和讥笑,态度傲慢却毫不在乎的样子,并不仅仅是憎恶。

然而当事人和当事人都毫无发现,赫敏叹了口气。各自组成家庭,或许这才是最正常的结局。

德拉科突然凑近哈利,低声说:“属于我的东西,你还没有还给我。”

现在德拉科才能仔细打量他,他有了灰头发,傲罗工作让他的颧骨上多了一道细长的疤。

哈利知道德拉科在索要什么,山楂木,独角兽毛杖芯,10英寸。

“它效忠的主人是我。”哈利反驳,德拉科的嘴角浮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发出一声冷哼,直起身子。雨果在哈利怀里下意识的缩了缩。

“还顺手吗,波特?”

“托你的福,顺手极了——”简直比赫敏的那根更加顺手。

金妮不安的看着丈夫和马尔福的嘴唇飞快翕动,罗恩则比他的妹妹更加奈不住性子,赫敏勉强拉住他,几个人堵到德拉科面前,颇有母鸡护崽的架势。

“雨果?”罗恩的表情好像他下一秒就要打上去,而德拉科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哈利不得不晃了晃怀中的孩子。雨果在莉莉的安慰下停止抽泣,他露出红扑扑的脸,小声说:

“对不起,我撞着你了。”

德拉科难得露出不含负面情绪的微笑,罗恩哼了一声,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微笑该死的好看。

德拉科转身的时候似乎点了点头,远处一辆昂贵的麻瓜轿车在等候着他。

“他看起来变了许多,不是吗?”赫敏发表评论。

人们默默在心里同意了他的话,即使谁也没有开口。

大概是因为家庭变故——金妮想。她应该是这群人中唯一有精力关注八卦新闻的人,毕竟她为报社工作。德拉科离婚的传闻和他十几年前结婚的那条新闻一样轰动,她的女同事们都疯狂了,好像一夜之间春季到来了般。

“走吧,走吧!”罗恩不满的催促道,“今天哈利好不容易休假——”他牵起从哈利身上爬下来的雨果,莉莉仍旧怔怔的望着德拉科消失的方向。

“路还长着呢!”

-

暮色降临,罗丝说霍格沃兹就要到了。阿不思望了望他们换到的这节拥挤的车厢,前排是一群叽叽喳喳的女孩,左边则是一群高矮胖瘦不一的男生在玩棋。他们好像丝毫没有紧张的气氛——

阿不思觉得自己需要詹姆,而詹姆让给他们自己的位置,他又跑个了没影。

从车站到城堡的这段路阿不思的心一直在跳,好在罗丝一直试图安慰他,包括一个失败的静心咒。分院仪式是所有一年级新生最紧张的时候,麦格教授拿着长长的羊皮纸,分院帽欢快歌唱。

新生们被一个一个叫出去,一阵又一阵雷动的掌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我要是被分到斯莱特林怎么办?”阿不思在人群中满头大汗,小声问罗丝。

罗丝注意麦格教授的声音,嘟囔着:“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会比我更糟的,我爸说我要是不进格兰芬多就解除我的继承权…而且不能嫁给纯血种…”

“罗丝·韦斯莱!”

“哎呀!”罗丝吓了一跳,推开阿不思撞撞跌跌的从人群中挤出去。她哆嗦着将分院帽扣在红棕头发上,帽子经过短暂的思考后便叫道:“格兰芬多!”

罗丝如释重负般加入左边的一列长桌,阿不思羡慕的看着在她落座的时候几个学生与她握手,詹姆也在其中。他注意到马尔福此时正坐在矮凳上,分院帽停顿了三秒然后不容置疑的尖叫道:“斯莱特林!”

白金脑袋松了口气,在斯莱特林长桌的掌声中走向哥布林和克拉克为他预留的位置。此时斯莱特林长桌的人数仍然是最少的,他们打招呼的方式最为和谐优美,使阿不思觉得他们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傲慢。

“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到阿不思了。

麦格校长慈爱的看着一个哈利翻版手忙脚乱的跑上前来,他的名字中有霍格沃兹两位伟大校长的印记。阿不思捏紧袍子等候分院帽的发落,帽子显然也被这个男孩难住了。

“聪明,正义,但是很害羞——嗯,上一个波特被我分进了格兰芬多——”

阿不思吞了一口唾沫。

“斯莱特林!”帽子尖叫。

一个波特被分到了斯莱特林!大厅内诡异的沉默了一秒钟,罗丝惊呆了,詹姆几乎要从座位上蹦起来。阿不思支支吾吾的开口:“女士,是不是出了岔子?”

“岔子?”麦格教授重复了一遍,“分院帽是不会出错的,你会在斯莱特林交到真心朋友。现在,请波特先生去属于你的位置吧。”

斯莱特林长桌看着这个黑头发绿眼睛的男孩战战兢兢的向他们走来,斯科皮突然站起来,带着一贯的看不上别人的表情鼓掌。

四周跟着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长桌尽头的级长站起来拍拍阿不思的肩膀,几个高年级向他用那种优雅的方式打招呼。阿不思坐到看起来十分恐怖的血人巴罗身旁的空位上。血人巴罗的另一旁是斯科皮,他紧抿着唇,脸色和巴罗一样苍白。他们对面则是斯科皮的两个大块头朋友:哥布林和克拉克。

麦格校长发表讲话,整个晚餐时间阿不思都在为突然出现又神奇消失的食物惊叹。几个友善的同年级向他表达了对哈利的崇拜,阿不思和这些女孩们交换了名字,斯科皮没有和他说其他的话。

晚餐结束,大厅恢复了喧闹,级长带着斯莱特林们回到地窖。阿不思在出大厅的时候和詹姆罗丝的队伍交汇。

“真不敢相信我的玩笑成真了!”詹姆抱歉的看着阿不思,没想到自己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话居然成为现实。

阿不思思考了一下:“其实斯莱特林没那么糟糕。”

“没想到马尔福居然会帮助你。”一直沉默罗丝的打断他们,脸上带着深切的遗憾,“我爸爸会发疯的。”

“别想那么多,阿不思,”两支队伍开始拐向不同的岔道,詹姆难得正经的安慰弟弟,“不会再让斯莱特林蝉联学院杯了,嘻嘻。”

阿不思快步跟上队伍,“那可说不定,詹姆!”

-

自从和马尔福那一次短暂的相遇后,哈利苦恼的发现他在自己生活中的出镜率越来越高。由于金妮工作的缘故,家里的杂志总是异常多。平时只有魁地奇版面能够抓住他的目光,而现在,那张熟悉的脸频频出现在报纸和杂志上。

《德拉科·马尔福,前食死徒缔造的辉煌》《马尔福家族黑魔法产业崛起》《纯血种没落?财富都在谁手中》《纪念战争英雄系列:西弗勒斯·斯内普》在这片文章他发现了斯内普偏爱德拉科的原因。八卦性质的杂志关于德拉科的新闻更多:《年度女巫梦中情人top50》哈利也在这篇充满歪曲事实的榜单中,比如其中讲他身材魁梧,有八块迷人的腹肌。

还有《德拉科·马尔福恋情史》《最佳先生》《斯莱特林走出的王子》…哈利一点都不想看他的花边新闻,要知道人们对救世主狂热崇拜的那几年,有关他的报道还没有那么私密且糟糕。最近,一篇《据曝德拉科·马尔福婚姻破裂成定局》又被疯狂刊登在那些金妮看的女巫杂志上,大量德拉科的动态照片占了巨幅版面,他仿佛能听到文章在嘶吼:

“姑娘们!我们又有希望了!!!”

就在今天,魔法部敲定第三次检察伏地魔遗留物品地点名单时,羊皮纸上大大标记着几年前被归还的马尔福庄园的名字。

这无疑是傲罗们的工作。

更糟糕的是德拉科频频入梦,无一例外他们都还穿着霍格沃兹的长袍。他们不是在梦中争吵就是扭打在一起,哈利梦到自己坐在格兰芬多长桌上听着德拉科给整个学院做演讲,整个整个拖长音的句子都在夸耀自己的丰功伟绩,最后以火车上的初次摩擦为结束。

德拉科伸出手,“别跟不三不四的人交往,”他瞄着罗恩:“在这一点上我可以帮你。”

哈利听到自己的声音:“我想我可以自己分辨好坏,谢谢。”

最后一幕却和他的记忆大相径庭,德拉科猛然抓起哈利的手,在罗恩的咒骂声中拉着他扭头便走。

一个星期后,哈利顶着黑眼圈带着小队出现在马尔福宅邸的大厅。他下意识的抬头望天花板,曾被多比解下的水晶灯换上了一盏更加华美的,垂坠的珍贵矿物们折射着长窗投来的明媚光线。

其他人们小声感叹着这些装饰,在抽气声中展开对每个角落的探测。哈利站在大厅中央出神,冷不防听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马尔福从阴影中走出来,“噢——原来是救世主莅临寒舍。”

这个混蛋的话总是那么欠揍。哈利皱眉,看着噩梦常客带着挑衅的目光站在面前。他们之间隔着一段五步距离的光的帷幕。哈利不理他,转头进行工作。他来到一些精致的玻璃管前,低头查看一种漂亮的橙色的液体。

“马鞭草和柑橘,安宁。”

哈利瞪了德拉科一眼,把手伸向灰色的液体。

“曼德拉草汁,龙胆,极地驼鹿毛,剧毒。”

哈利蹭的一下把手收回来,胃里腾起一种久违的热度,他不用转头就能猜到德拉科的表情。

“没收。”他抓起那个灰色管子,毫不客气的塞进衣兜。“这也有毒。”他指向另一个看起来很糟糕的灰绿色液体瓶子。

“那是苦艾——有催—情的作用。”德拉科故意在催情两个字上拉长音调,得意的看着那个三十多的男人仍旧被自己激起怒火,“西弗知道他有这样的学生,一定会在梅林那里喋喋不休的。”德拉科知道哈利的魔药学成绩一向不好!他嘟嘟囔囔的站起来:“没收,一律没收!”

“头儿!”这时杰克森在楼梯口叫哈利,“我们好像发现了携带黑魔法的器物。”家养小精灵泪眼汪汪的站在杰克森旁边。

哈利眯起眼睛看德拉科,显然德拉科此时也忘记自己是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了,他怒气冲冲的撞开哈利,“胡说!”边说边走上楼梯,“——让我来看看是什么施了加固咒的纽扣,真希望你的这些傲罗们长脑子,波特。”他故意把“傲罗”咬的很重。

人人都知道哈利和德拉科是死对头,杰克森恼怒的瞪着德拉科的背影,“他居然胆敢侮辱傲罗,头儿!”

哈利跟上去,看不出一丝气愤,反而带着满意的笑,“伙计,你替我扳回一局。”

-

阿不思趴在草坪上,手冻得通红,在詹姆和罗丝的陪伴下写第一封家信。詹姆说在寒冷的环境中更有助于思考——如果忽略掉他身上的保暖咒的话。

“亲爱的爸爸妈妈,“他咬着羽毛杆,觉得自己要说的话太多了,不知从何下口。

“霍格沃兹的生活非常顺利,我被分入斯莱特林,罗丝在格兰芬多,海格邀请我们去喝茶。你说的很对,皮皮鬼比斯莱特林们讨厌多了。”男孩显然忘记了自己也是斯莱特林,他又加上一句,“马尔福也是。”

“听到分院帽子叫的时候我吓坏了,幸好我是格兰芬多,爸爸,你看吧。阿不思太不走运了,我严重怀疑分院帽年纪大到老糊涂了,他在斯莱特林。”罗丝一落笔就停不在来,“那些魔咒很有意思,很简单,我一周给格兰芬多加了十七分——不过飞行课简直要了我的命,妈妈不是也不擅长吗?或许女孩儿们都不擅长。”

“说真的,马尔福比他父亲随和多了。我没夸他。”罗丝写,”我们不是对头——好吧,其实有一点上是的。…他的魔药课成绩很好,还有飞行,不过这一点阿不思做的也很好。我和他不相上下,但我觉得还是我更聪明一些。既然妈妈能比过他爸爸,我也一定能比过他。”

“我该走了。”詹姆从草地上爬起来,“我可不想惹教魔法史论的那个老疯子。”他打了个哆嗦,惹得罗丝和阿不思哈哈大笑。詹姆刚离开,这时候,他们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来,是斯科皮·马尔福和他的朋友。

除了大块头的克拉克和哥布林跟在他后面,和斯科皮并肩的是一个陌生的短发女孩。她漂亮的面孔带着一股叛逆的气息,此时挂着厌恶的表情抱怨着什么,另外三个人不停的笑。就连老成的斯科皮也完全没了平时不易接近的气质。

“她是谁?”罗丝不悦的问。

阿不思还没来的及回答,就听到一声惊叹。玛可辛发现了他俩,她从斯科皮身旁走开,“这不是波特和韦斯莱吗?”她目光炯炯的回头,就好像在讯问斯科皮的意见。阿不思和罗丝不得不从地上站起来,和他们视线平齐。

“玛可辛·扎比尼,可以叫我茜茜。茜茜·扎比尼。”她又重复了一遍,然后伸出手,“那是斯科皮·马尔福。”玛可辛彻底无视掉克拉克和哥布林。

“嗨…我是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阿不思羞涩的握住玛可辛悬在半空的手,罗丝瞪了他一眼,阿不思感到很奇怪。

罗丝没好气的开口:“罗丝·韦斯莱。很高兴认识你。”女孩们僵硬的握了握手。斯科皮叫了玛可辛茜茜,“上课见。”她快步走开了,四人走出五十米后阿不思和罗丝仍能听他们的笑声。

两人又一言不发的写了一阵。“我走了。”罗丝临走把信粗暴的卷成卷交给猫头鹰,拍拍袍子上的草一脸不快的走开了。阿不思也不明白她在生什么气,只好沮丧的夹起课本独自向城堡走去。

晚餐后。“你的格兰芬多女友又惹你伤心了?”玛可辛突然从一旁的椅子凑过来,看课本看的昏昏欲睡的阿不思吓了一跳。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壁炉烧的很旺,火苗发出滋滋的温柔的声音。玛可辛的脸离阿不思很近,一对狡黠的眼紧紧盯着他。

“罗丝只是我的朋友!”阿不思感觉到玛可辛的气息,反驳的声音都没了力气。“哦——”女孩咯咯的笑起来,收回身子瘫在椅背上,没头没脑的说:“还有两个月就是圣诞节了,我真不想回去。斯科皮也是。我父母总吵架,我是说,他们深爱彼此,却喜欢给对方找乱子…斯科皮才是最值得同情的,我听说他——”

“茜茜!”远处的斯科皮打断了玛可辛的话。斯科皮正在和六年级的学生下巫师棋,看来他遇到了麻烦。玛可辛抱歉的笑笑,从阿不思身旁站起来飞快的亲了他的脸蛋一口,“你是个可爱的男孩。”女孩笑着走开了。

这个亲吻让阿不思觉得不自在。好像玛可辛的语言刚刚对他袒露真心,又立刻用动作警觉的收回去。玛可辛和斯科皮很像——阿不思想了半天也没想出那个形容词,最后同宿舍的菲利普喊他去玩牌,他立刻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第二天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同上的魔药课上,搞得一团糟的罗丝被分到了斯科皮旁边,罗丝随后打翻坩锅烫伤了斯科皮的手,格兰芬多被扣掉一分,斯莱特林们的讽刺和讥笑让罗丝十分气愤,阿不思很担心他们的关系是否还能挽回。

然而下课的时候,罗丝的眼里闪着泪花,脸蛋红扑扑的,愉悦又懊恼对阿不思说:“梅林!我真糟糕!”

在午餐餐桌上阿不思收到了金妮的回信还有一大包糖果。

“亲爱的阿不思:

    很高兴看到你的学习生活如此美妙,我的甜心,妈妈为你的成长感到骄傲。好好照顾自己和罗丝,有困难可以求助詹姆,替我向海格先生问好。如你所见,斯莱特林并不是一个糟糕的地方,学会与大伙儿相处,你会交到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你们没有和马尔福发生冲突简直是最好的消息,当年德拉科·马尔福可把我们气疯了。你的爸爸最近工作很忙,让我替他向你问候。另外,期待有你和詹姆的平安夜。

                                                                                                                      金妮·P.”

                                                     

阿不思环视四周,基本每个人都收到了东西,三只猫头鹰前后为斯科皮投下三只大包裹,让阿不思好奇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斯科皮依次拆开包裹上的信件,表情由晴转阴。克拉克和哥布林还毫无知觉的吹捧着斯科皮的礼物有多么多。在大家都谈论起自己家庭的时候,阿不思也加入了话题。

“我家有三个孩子,我哥哥叫詹姆,大我两岁,在格兰芬多。我还有个妹妹,小我两岁,叫莉莉,我的爸爸妈妈从来没有吵过架,他们很爱对方。妈妈是个记者,爸爸是——”阿不思和众人交换家庭信息。

“我知道,”格里斯蒂娜·拉伦斯立刻接道:“是个救世主。我姨妈特别崇拜他,他结婚的时候她哭了好久。”

大家都被逗笑了,阿不思开心的说:“他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斯科皮猛然推开盘子,发出巨大的清脆的瓷器碰撞的声音——“好的,好的,”斯科皮气喘吁吁的说:“你们这群爸爸妈妈的乖宝宝——”

斯莱特林长桌瞬间安静下来,人们面面相觑。斯科皮随即撞开凳子,抓着被揉碎的信纸怒气冲冲的挤进喧闹的人群,走向大门口。玛可辛冲阿不思挤挤眼睛,立马跟了上去,克拉克和哥布林也慌慌张张的跟了上去。

“马尔福的跟班可真多。”讥讽的是加文·麦奇,他是斯莱特林中极少数非纯血统,向来和斯科皮不和。阿不思看了他一眼,从凳子上跳下去:“我吃饱了…”他看着桌上刚撕开的包裹,“…马尔福忘记东西了,我顺便带过去。”

“嘿,你不是想帮那个混蛋吧。”加文不满的嚷道,“你爸爸和他爸爸可是出了名的死对头——”

阿不思没理他,他艰难的垒起那三个小箱子,搂着它们走出去,迎面走来从格兰芬多长桌下来的罗丝,她好奇的问:“怎么了?”

“马尔福发怒了,忘记带这些东西,”阿不思感激的看着红发小女巫帮他分担了一个箱子,罗丝担忧的望向大门:“真是个——好消息,不是吗?”

十一月到来了,早上的时候窗户都结了霜花。但这意味着他们有大部分时间去观看魁地奇比赛,阿不思可没哈利那么好的运气,一年级学生们仍旧作为观众。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在早餐后围上绿银相间的围巾前往赛场,斯科皮走在阿不思前面。“这颜色和你真是太配了——!”玛可辛喋喋不休了一路。自从上次那件事后,斯科皮对他和罗丝的态度温和了许多。

阿不思和罗丝把他的东西送回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看到斯科皮时他正脸色苍白的趴在壁炉旁飞快的写回信,玛可辛冲他俩耸了耸肩。

“看够了就出去。”斯科皮口气僵硬的说。

“抱…抱歉,我不知道那些话会给你造成伤害…”阿不思意识到了是他们讨论的问题不对,玛可辛上次说“斯科皮才是最值得同情的,他的父母——”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斯科皮叫走了。

罗丝茫然的望了阿不思一眼,显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最后他们默默放下东西,阿不思陪格兰芬多小女巫走了出去。

意识到自己失态后的斯科皮与阿不思和罗丝亲近了许多,至少他们碰面的时候会互相点点头。罗丝这一周的心情都非常好,据称她是因为在变形课上完成的工作极其出色——格兰芬多一次加了二十分。

斯莱特林赢得了前几场比赛,詹姆怒气冲冲的说那都是因为没有让他上场,因为他闯的祸实在太多了,麦格教授差点取消了他的魁地奇参赛资格。格兰芬多恨死了百般钻空子的狡猾的斯莱特林,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则唉声叹气,哈利一走,斯莱特林继续开始垄断学院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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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罗丝从霍格沃兹特快列车上冲下来,扑到赫敏·格兰杰·韦斯莱的怀里。罗恩开心的抱起女儿,雨果和莉莉急匆匆的围上去问小女巫关于霍格沃兹的事。

“阿不思呢?”金妮四处张望。詹姆因为麦格教授向哈利告了状,早就跑的没影了。

罗丝勉强从叽叽喳喳的莉莉和雨果中分神,指着一节车厢:“他在给斯莱特林的同学道别。”列车会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停留一阵,以便家长可以上车寻找他们的孩子。

金妮踌躇了一下,她可不想到斯莱特林中被嘲笑自己的红头发。哈利按住她的肩膀:“我去看看。”

黑发男人抖了抖略长的刘海,让它们盖住自己著名的疤痕,走上斯莱特林们的那节车厢。里面的人已经很少了,只有阿不思背对着他坐在一个漂亮短发女孩的对面,女孩正喋喋不休的说些什么。两抹熟悉的白金色在更深处,德拉科·马尔福和他的儿子斯科皮·马尔福面对面坐着,神色严肃。哈利想到之前的事,一阵想要避开他们的冲动。

但是立刻,玛可辛抬眼看到了哈利,她提醒阿不思说:“你爸爸来了。”阿不思激动的转过头,和哈利拥抱在一起。

“过得还好吗,我的小伙子?”哈利笑着,尽量压低声音。

“真高兴你能来接我。”阿不思给哈利挪了个位置,两人一同面对玛可辛坐着。玛可辛非常感激的看着阿不思。“这是玛可辛·扎比尼,我的同学。茜茜不想这么快下车见她的父母,我陪她托一段时间。”阿不思向哈利解释。

两人握手。玛可辛看出哈利的疑虑,她又开始喋喋不休:“波特叔叔,事实是,我的父母实在太烦了——'哦潘西我们的女儿应该穿绿色','扎比尼你这个十足的蠢蛋,女人才懂女人的心思,'真没想到我会娶你这只母狮子','梅林啊你说什么?我的怜悯才让一个白痴有了妻子,'"玛可辛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诸如此类的话——我的耳朵想使出阿瓦达索命咒。”

哈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是说,你的父母是潘西·帕克森和布雷司·扎比尼?”

“对啊。”玛可辛好奇的看着他,哈利还没开口——

“…我不想回去!”一声混合着愤怒和失望的吼声从后面的座位传来。三个人嘎然停住说笑,小心翼翼的向后望去。

斯科皮从位置上站起来,眼眶红红的,他的整个身子都剧烈的战栗着。“梅林的胡子!”玛可辛小声惊呼,被吓得不轻,“斯科皮怎么会这样对他父亲说话…”

紧接着,他们断断续续的听到德拉科的声音,“必须……母亲…祖母……回去…选择……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他们只听清楚最后一句,哈利从没听过德拉科这么柔和的嗓音,他已经隐隐约约猜出了斯科皮反抗的原因。

德拉科·马尔福和他妻子阿斯托利亚·马尔福情感不和的传闻在整个世界疯传,他们的娇生惯养的独子斯科皮·马尔福是最大的受害者。

“对不起,父亲。”斯科皮注意到了前面三人的目光,他恢复理智,迅速坐下去,“我会跟你回去。”

圣诞节的早晨,伦敦下了久违的大雪。成群结队的猫头鹰迎着冷风撞开格里莫广场12号的窗子,投递来大包小包的礼物。这是哈利最苦恼的时候,每年他都会从自己世界各地的崇拜者那里收到许多礼物,以至于家养小精灵都开始抱怨。而他的三个孩子却乐开了花,哈利把那些陌生人的礼物全都委托给他们。

“主人魔法部的同事们的礼物放一起,朋友们的礼物放一起,给小主人们拆的礼物放一起,主人要拆的礼物放最上面…”小精灵突然崩溃的尖叫起来:“艾米是笨蛋!艾米不知道这个放在哪里——!”

哈利放下《预言家日报》及时来到艾米的身边,阻止她把整条街吵醒。“让我来看看。”艾米瞪着大眼睛把一个包装低调的银色盒子递给哈利。

卡片上的署名是哈利没有意料到的人:卢修斯·马尔福&纳西沙·马尔福。

“哈利·波特先生:

                

          十分感谢近年来您对马尔福家的关照,愿今晚6:00于马尔福庄园邀您共进圣诞晚餐。请务必和夫人与孩子们一起出席。

           

                                                                                                                                                                 你忠诚的纳西沙·马尔福

                                                                                                                                                                 以及,卢修斯·马尔福

   

这不是纳西沙第一次给哈利送礼物,但这的确是她第一次使用和卢修斯·马尔福一起的署名,并且明确的邀请他吃饭。战后处理食死徒遗留问题上哈利帮了马尔福们很大的忙,卢修斯只在阿兹卡班待了半年就破格降为家内反省,马尔福庄园也在仔细搜查后还给了他们。

因为纳西沙作为一个母亲保护了哈利,在最后最后的关头。没有德拉科·马尔福掺和的时候,纳西沙的确是一位美丽高雅的女士,消除隔阂后,两人一直维持着表面交往,哈利无法拒绝她的邀请。

可是,偏偏在这个该死的时候!哈利抓着乱蓬蓬的头发倒在沙发,内心咬牙切齿,都是德拉科·马尔福干的好事!

上个月哈利和傲罗小队例行私人宅邸搜查行动,为了搜查顺利,他们特地挑了一个卢修斯外出的时间。在第一次搜查中,马尔福庄园的大部分力量强大的黑魔法器物和价值连城的藏书都被魔法部销毁,卢修斯气歪了鼻子。

不过据哈利所知,卢修斯还是买通关系留下一些内容不那么危险的,但仍旧古老珍贵的书籍留在马尔福庄园的深处,这次搜查只要黑魔法探测仪不超过危险的水平,他都不必要干涉。

可偏偏在德拉科·马尔福的房间里,探测仪对着一个黑皮本子警铃大作。

傲罗们都惊奇的围在笔记本旁边,黑魔法专家抚摸着表皮,一边念叨:“太奇怪了,我从没见过这样的魔法——”

那是私人物品!”德拉科朝试图解开封锁咒的阿妮塔吼道,用咒击落她手中的东西,劈手夺下。训练有素傲罗们立刻抽出魔杖,直直对准金发男人。

哈利后脚跟着德拉科来到他卧室的起居室,德拉科很少露出如此愤怒的表情,他示意队员们冷静,然后试着安抚他。两人僵持了一个世纪,德拉科才将信将疑的递给哈利。

哈利摸索着封皮,却感受不到一点黑魔法的气息。他还给德拉科,宣布黑魔法探测仪出错了,阿妮塔不甘心的收了队。

真正的麻烦还在后面。

众人回到傲罗办公室,哈利展示了马尔福笔记本的真品,黑魔法探测仪是个幌子。大伙儿兴高采烈(一大部分是幸灾乐祸),黑魔法专家乐开了花,恨不得重重亲两口哈利。

窗户外魔法部的金色玻璃电梯忙碌着,纸飞机从巨大的奥地利水晶灯塔下从一个部门飞往另一个部门。傲罗们享受着香醇的咖啡,等待着专家团队揭开马尔福的秘密——

德拉科的咒语并不是牢不可破,魔咒专家省去解谜的部分,它被强硬撬开,当成一件礼物送到傲罗办公室的圆桌上。杰克森对德拉科的侮辱耿耿于怀,他率先掀开了黑色封皮。

两个幼稚的红色大字闯入眼帘:疤头。

它们粗暴的标记在一张照片上,11岁的瘦弱黑发小男孩恰好从人群中探出头,视线和他并没有发现的镜头在青色潮湿的空气中相汇。男孩露出一个小小的腼腆的笑容。

“梅林啊——头儿——这是你!”阿妮塔爆发出一声尖叫:“好可爱——!”

继续向后翻,这些照片有一年级的,二年级的,三年级的…按拍摄的顺序随意的夹在纸页中,有哈利魁地奇比赛上的,魔药课上的,草地上的…各种哈利都忘掉的地方。无一例外都被用各色的笔写上一些幼稚的坏话,小德拉科所能想到的最具侮辱性的词汇都在上面。

比如一张三强争霸赛期间的圣诞晚会上的14岁的他,绿笔在他脸上写着“波特臭大粪。”

照片旁边还有一些关于他们又怎么吵架了的批注,写下这些话的德拉科一定气急了,绿色的墨水中断三次。

其他人几乎笑坏了肚子,他们毫不顾形象的瘫倒在地毯上,杰克森用拳头重重锤着沙发,阿妮塔痛苦的弓起身子,泪花在她的眼角闪烁,哈利成了唯一一个还站在圆桌旁的人。

“头儿——我说——怪不得马尔福不愿意交给我们哈哈哈哈哈哈!…”类似的评论和猜测此起彼伏,罗伯特表示哈利要尽快把这祸害带走,不然整个魔法部都会瘫痪的——哈利内心疯狂咒骂着德拉科,继续向后翻。

四年级。德拉科已经不屑于那种方式报复哈利,纸页中夹的全是哈利跌倒,摔跤,闯祸挨骂,各种出糗的照片。哈利扭头看看四周,同事们还在笑,他暗暗在心中松了口气。

五年级之后的照片数量开始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少年杂乱的涂鸦——日记本灼热不堪,拿着它的手心冒出密密的汗珠。哈利粗略的翻过,觉得呼吸困难。

哈利勉强猜出来是六年级,这里一片荒芜。德拉科的记录越来越少,似乎能透过它们看到德拉科性格的极速转变,这些纸页时而冰冷时而温热。

时间跳到战争后,大量闪烁着光芒的哈利名字的照片夹在本子中,它们被从《唱唱反调》等各种杂志上剪下来,彩色的动态照片中的哈利风华正茂,和罗恩、赫敏搂在一起灿烂的微笑着,德拉科的手指在漫长的黑夜中拂过,纸张迅速刻下主人的情感。

它被叫做:孤独。

哈利的照片最后一次出现在德拉科的笔记本上最为繁华喧闹,法式高穹宴会大厅灯火通明,焕发着橘粉色的玫瑰花簇铺天盖地,人影在照片主人公后觥筹交错,欢快的乐声人声不绝于耳。哈利摘掉了眼镜,明亮的绿眸闪烁,头发难得服帖的盖在额头上,他搂着鲜艳红发,白色婚纱的新娘对丽塔·斯基特的镜头露出羞怯动人的笑。

流畅华丽的笔迹写道:糟糕的婚礼。

颤抖的手继续向后翻,一块属于十九年的空白。倒数第二页,墨痕最新的一句说:

车站。疤头变成了疤脸。

哈利哀嚎。

这简直…就像一场盛大而又绝望的暗恋。

-

德拉科还不知道他的秘密日记将哈利逼向绝境。哈利唯一的办法就是躲开德拉科在他生活中的一切参与(可恶的杂志),他又羞耻又愤怒,觉得这七年都被那个金发混蛋给耍了。

哈利停止那些糟糕的回忆,孩子们醒了。

阿不思兴高采烈的从楼梯上冲下来,身上穿着新的绿色长袍,詹姆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礼物是一把最新代的飞天扫帚,他的尖叫贯穿房顶。莉莉收到了等身玩偶,它一被激活就满屋子乱逛。

金妮端着水果盘子坐到丈夫的身边,用温柔的目光抚摩着他。

“马尔福夫人说什么,亲爱的?”

“邀请我们一家去吃晚餐。”哈利苦恼的拆着剩下的包装,丝绒垫上窝着一对精雕细琢的胸针。他四角拨弄了一下,没有发现另个成员留下的痕迹。哈利内心松了口气,拒绝失落的感觉。

“马尔福庄园?”金妮的眼睛亮起来,“我得准备些见面礼物…她会喜欢什么?…多美丽的胸针——”金妮取出一枚放在手心。哈利看到妻子丝毫没有拒绝的愿望,他泄气般的盯着满屋的孩子。

詹姆的头此时已经触到天花板,他不耐烦的用扫把柄敲着窗户,“嘿,爸爸,我能不能飞出去——”莉莉站在吊灯下追扑玩具熊,撞倒椅子和礼物发出刺耳的声音,艾米在崩溃的对着小主人们尖叫——“那样会受伤的!莉莉小主人!”阿不思专心致志的摇晃着金妮,“妈妈,斯科皮给我送礼物了,我该回什么?”

不到六点,哈利就站在了马尔福家的起居室内。金妮和纳西沙从未如此亲密,她们凑在沙发上不时絮语,然后发出一阵女人特有的笑声。

卢修斯挂着轻蔑的表情一动不动的坐在扶手椅上,嘴里小口撮着白兰地,莉莉简直迷上马尔福家的人了——她给卢修斯已经及背的金发编辫子。

詹姆在马尔福庄园及其宽阔的领地中驰骋,每飞过一次就敲敲窗子。阿不思站在父亲的身边,哈利无聊的透过整墙面嵌着的法式长窗看雪。

这儿的雪景非常美丽。

如他所愿,德拉科一家人并不在,或者说该死的德拉科根本不在。

晚餐的时候阿利托利亚出现在餐桌上。她对哈利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美丽的面庞好像随时要哭出来。

纳西沙和金妮聊得十分开心,她们谈论彼此的孩子,交换育儿的乐趣,就连卢修斯也开始询问魔法部的状况。

德拉科和斯科皮在中途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来,当他们站在一起,父子二人一样穿着剪裁合身的黑色套装,他们的表情一样冷淡,脸色一样苍白。德拉科看了哈利一眼,哈利心虚的避开他的视线。

“好久不见,波特。”德拉科拉开阿斯托利亚旁的座位,阿不思坐到纳西沙的旁边。德拉科的口气仍然带着令人恼火的傲慢,阿斯托利亚拍打了一下丈夫放在桌面上的手,随即被他紧紧攥住。

显然大家都注意到了两人在桌面上的小动作,卢修斯极不自然的轻咳两下,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尴尬。孩子们此时默不作声,睁大眼睛恐惧的看着大人们。

“德拉科先生和夫人的感情这么深厚,我就知道那些传言不是真的。”金妮急于打破这尴尬的局面,人们的目光在空气中无声交汇。

德拉科仍然没有放开阿斯托利亚的手,他用另只手拨弄着食物,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容:“我们的确要离婚了,韦斯莱。”

“是波特夫人。”纳西沙·马尔福改正德拉科。

“韦斯莱。”他孩子赌气般的重复了一遍,这次纳西沙没再尝试改正她的儿子。

哈利愤怒的盯着德拉科的下巴。

气氛变的更加诡异。斯科皮的脸色更加苍白,他紧紧咬着下嘴唇。阿不思很想回赠给他圣诞礼物,这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机。

“是啊。”阿斯托利亚突然打破僵局,她的声音带着令人战栗的嘲讽,带着回声在高耸的尖顶天花板上回旋,“为什么不呢?”

阿斯托利亚用手指抹去下眼眶不断滴落的泪花,“我很抱歉。”

德拉科松开阿斯托利亚的手指,阿斯托利亚颤抖着推开椅子,一转身就哭出了声。她一言不发的跑出去了。

餐桌上的人没有动,金妮按住准备起身的哈利,她不认为这种场合适合别人家的掺和。纳西沙表情冷淡的望着空掉的座位,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卢修斯机械的消灭着盘中餐,德拉科用两只手撑着下巴,一枚流光暗转的祖母绿戒指套他苍白修长的手上。

“祖母,我可以去玩了吗?明天就要回学校了。”斯科皮突然打破僵局。他乖巧的扯着纳西沙的衣袖。纳西沙的表情在看到斯科皮时一下柔和了,她用悦耳的声音说:“当然可以,我的宝贝…你可以邀请大家一起去。”她指小波特们。

俨然一个小大人的斯科皮询问了詹姆,阿不思和莉莉,把他们从凝重的气氛中解救出来。阿不思望着走在前面的金色脑袋,攥紧了口袋中的礼物。

四个孩子来到宽敞的休息室,高大的烧的通红的壁炉旁摆着许多围在一起的柔软扶手椅供客人休息。暖洋洋的光跳动在台球桌和顶到天花板的展览柜上,许多精致的邮轮模型在展柜内随着不存在的海浪上下起伏。一个足有一人高的地球模型放在房间中央,橄榄石镶嵌的陆地和蓝搪瓷的海洋上刻着地名,金子做的经纬网映着火苗。

“请随意——”斯科皮作为主人发出最后的邀请,詹姆找出一副巫师棋教莉莉下——看起来都有事做。

他疲惫的身躯重重栽在椅子上。

“马尔福。”阿不思坐到斯科皮对面的椅子上,轻声叫他。

“…嗯?”斯科皮从靠垫中露出一只半眯着的灰眼睛,阿不思觉得他,非常迷人。

“我有东西给你。”他在口袋中搜索一阵,掏出被自己捏的皱巴巴的绿盒子,“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阿不思的声音越来越小。斯科皮的嗓子里溢出来一阵低低的笑声,他接过阿不思的礼物,在耳边掂量了一下。

“是糖。”斯科皮说。

阿不思看起来有些泄气:“你不喜欢糖。”

“不。”他把盒子收到套装上衣的口袋,“我在想这顿晚饭真他妈烂透了。”

阿不思为斯科皮的用词小小震惊了一下,他想起斯科皮之前乖巧的表现,那个困扰他很久的形容词一下子在脑海中合成了:世故。

斯科皮很世故。

“你的妈妈…和爸爸…”阿不思小声问。

他失神了一阵,然后懒洋洋的支起头,语气像个大人。“他不爱她。你能明白吧,有时候两个人并不是因爱结合——他们要牺牲爱情,为了更高的利益。”

阿不思听的晕头转向。

“…我不能忍受的是他们逼我选择一方…”斯科皮痛苦的罩住眼睛,“我想和他们一起——我爱我的父母。”

-

德拉科一直是个好父亲。

他履行自己的责任,他全心全意爱他的家庭,爱他的儿子,以及尝试爱上他美丽的妻子。他积极打理马尔福的产业替溺爱孩子的父母们分担压力,他度过儿子生命中每个重要的节点,享受每一个奉献父爱的时刻,为儿子床前一簇跳动的火苗,故事书在手中沙沙的响声,妻子幸福的微笑而陶醉,他抚摸着她的身体,感受着她的唇舌和深爱他的心陷入梦境。

他几乎就要成功了。日记被他锁在柜子深处,他不读报纸,谨慎挑选魁地奇赛事,在孤独的发疯的时候,他差点就喝下了遗忘魔药,但他端着那杯闪着灵动绿色光彩的药剂时,他怯懦了。

德拉科不得不恢复婚前和那些美妙女巫们的交往,她们热切的目光和洁白的躯体能带给他短时间的刺激,她们柔软的香气和甜美的嗓音使他远离痛苦。那些想得到他想疯的女巫们会把事情捅给娱乐报纸:《德拉科·马尔福又多了个出轨对象》的无营养信息,阿斯托利亚是那么深爱和信任她完美的丈夫,她从不相信那些传闻。

一切都十分的顺利,就这样相安无事的度过了十九年——那天斯科皮收到了霍格沃兹的录取通知书,一家人满载着欢笑来到对角巷。德拉科拿着蛋筒冰淇淋回长袍店接斯科皮时,他透过玻璃橱窗看到了一个酷似他的孩子的身影。

生活从此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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